離開鄂托克前旗的日子,心中始終不能平靜,那湛藍悠遠的天空時時在腦海升騰;那悠揚高亢的蒙古長調(diào)時時在耳畔回蕩……我不得不承認,我被一種氣息迷惑著——鄂托克前旗的氣息,一種說不清的從屬。
遼闊、湛藍、悠遠、碧清,草原和藍天在望不見地平線的遠方合而為一,當汽車在無盡的青藍中延伸,再延伸,那一刻,我的心中泛起萬千漣漪,詩、酒、畫、音樂……但忽而又隨之湮滅;腥恢g,一股莫名的空靈滲透全身,因為,眼前的那片云,太過多情,讓我想起了禪宗……
雖然生在內(nèi)蒙古,長在內(nèi)蒙古,游走內(nèi)蒙古草原也非首次,但是,來到鄂托克前旗,才知,只能,必須,一定,是這片土地,才能散發(fā)出籠罩我的氣息。她的氣息,不是別的草原可以模擬可以相比的;是從骨子里一點一點沁染出來的,積淀著宥州古城千古的滄桑,追隨著明長城起伏奔騰的血脈踏馬而來,大沙頭、榆樹壕、無定河……
“大漠孤煙直,長河落日圓”,這句孤美的詩曾經(jīng)勾起了我對沙漠的莫名向往。然而,置身于鄂托克前旗的大沙頭之時,才感受到沙漠的美,遠不止這些。大沙頭,是著名的毛烏素沙漠源頭,位于內(nèi)蒙古鄂托克前旗敖勒召其鎮(zhèn),地處蒙陜寧三省交界。海拔1500米的大沙頭,群峰聳立、主峰突兀,高度可達50米,四周古樹環(huán)繞,是鄂托克前旗草原上的大漠奇觀。
黃昏時分,我獨自一人走向了大沙頭,沁涼的晚風徐徐拂過,如血的殘陽映紅天邊,一縷縷熱氣裊裊的沙丘依然氤氳。無邊無垠的沙粒在夕陽的余暉里閃爍著一簇簇繽紛的微芒,遠方的地平線也因沙粒里的云母折射,匯成了一條縹緲而璀璨的靜靜錦帶,虹般浮在大地和天空的銜接處。腳下稀稀疏疏的芨芨草和駱駝刺,也都披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微暉。那個晚上,我陷入無盡的沉思……
如果說,茫茫的草原和浩瀚的大漠,對于塞外北疆來說,是屬應有之景,那么,當大溝灣呈現(xiàn)在我眼前的那一刻,我簡直不能相信自己身居塞北草原,仿佛是置身于煙花三月的揚州。這顆鑲嵌在鄂托克前旗草原上的“璀璨明珠”,讓每一個目睹她的人為之深深震撼。大溝灣因流經(jīng)鄂托克前旗境內(nèi)的無定河注入城川鎮(zhèn)大溝灣村而得名,其溝蜿蜒曲折,形似“S”,宛若游龍。漫步在溝頂,青磚紅瓦,車來人往,五谷豐登,六畜興旺,一派生機盎然;穿行在溝底,古窯森森,土崖悠悠,碧草青青,古木巍巍,一派原始氣息。境內(nèi)“琵琶島”上禾苗飛舞,百鳥啁啾;“水簾洞”處流水潺潺,濤聲悅耳;“花果園”中蜂飛蝶舞,百果飄香;“美人湖”里魚翔淺底,竊竊私語。伴之濃郁的民族風情,令人置身桃源仙境,確有回歸自然、流連忘返的感覺。大溝灣,這個樸實的名字,與世世代代生長在這片土地上的淳樸厚道人們是最為應景的襯合。
風輕云淡的午后,在藍天白云的掩映下,我獨自徜徉在上海廟鎮(zhèn)的街道上,片片紅白樓房,鱗次櫛比,宏偉壯觀;環(huán)城林帶輕輕圍繞小鎮(zhèn),宛如仙女的裙裾;一條條柏油馬路像給靚麗的姑娘戴上了圣潔的哈達,一個朝氣蓬勃的牧區(qū)現(xiàn)代化小鎮(zhèn)正在興起。
一方水土養(yǎng)一方人,在鄂托克前旗,好吃的東西也數(shù)不勝數(shù),令人眼花繚亂,手扒肉、烤羊排、風干羊肉、黃酥油、炒米、羊背子、蕎面碗坨、土豆丸子、酪蛋子、愛熱格……這些獨具風格特色的美食與散落于這片秀美大地的文化遺存“鄂爾多斯婚禮”、“筷子舞”等一道,把這片土地渲染得神奇多彩,美不勝收。
我知道,我體內(nèi)有一種東西,與這片土地很合拍,很靠得近;我知道,這片土地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東西,它生出一個吸盤,牢牢地吸住了我。
情愿,一醉不醒;情愿,一紙溫夢;情愿,攬月獨醉;情愿,化作草原上的一朵馬蘭花,靜靜傾聽這片土地上的天地日月,恒靜無言,斯為大美!
(本稿件由本報記者萬棟組稿 本報記者王欲鳴、石毅采寫)